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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笑笑,跟朕回禹謙國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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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 笑笑,跟朕回禹謙國 (1)

歐陽笑笑覺得,男人當真是這世上最難懂的動物,前幾日他還可以掐著你的脖子,陰冷邪肆的笑著威脅,幾日後,他也可以一臉陰郁的瞪著你,活像你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。

欒楓覺得,女人當真是這世上最忘恩負義的種族,他都可以不記前仇救了她,日日夜夜留在床榻前照顧,她卻可以在醒來之後,二話不說就砸破他的腦袋。

於是,兩人就這麽大眼瞪小眼,一個在床榻之上,一個在床榻之下,誰也不肯先退讓。

歐陽笑笑慶幸自己占了地理優勢,以至於脖子不用太費勁,還可以在心裏暗自比劃身高,企圖在氣勢上絕對性壓倒對方。

當赤紅充斥雙眼,欒楓率先敗下陣來,狠狠的擦去自鬢角蜿蜒而下的腥紅,磨了磨牙道:“歐陽笑笑,你狠!”

“多謝誇獎,爺受之無愧!”

歐陽笑笑也不推辭,牛逼哄哄的擡高下巴,還不忘從鼻孔裏哼哼兩聲,不求將人氣死,但求將他氣暈。

欒楓牙關再次不受控制的磨動起來,長時間未休息而布滿血絲的瞳孔,因血色的侵入看上去更加陰鷙。視線被血色彌漫,卻也抵不過那人臉上刺眼的得瑟,仿佛做了一件極有成就感的事情,沒心沒肺得讓人恨不得撕了她。

“吶,你別這麽看著爺。”歐陽笑笑稍稍後退一步,撇嘴道:“爺怎麽知道你不閃開的?”

她承認她是有意為之,誰讓這廝扒光她的衣服,還不幫她蓋被子,讓她莫名其妙大病一場,她就是想裝瘋賣傻發洩一下,誰知道這廝居然不躲開?

歐陽笑笑真懷疑,這廝腦子是不是被門擠過,以至於讓他誤以為,自己的腦子練過鐵頭功,居然不閃不避用頭硬接了瓷枕,砸出一個血窟窿。

最讓歐陽笑笑蛋疼的是,這廝仿佛沒有痛覺,任由鮮血橫流,也沒有要喚人進來包紮的意思。

眼看著血色沁濕了他的胸襟,他卻還是站在床榻前瞪著她,歐陽笑笑那被狗啃得沒剩多少的‘良知’,悄然冒頭。

“咳咳咳,那啥……”歐陽笑笑不自在的挪開視線,極為尷尬的撓了撓頭,“你是不是該包紮一下?”

萬一這貨真死了,只怕他那些手下會將她大卸八塊。

聞言,欒楓的臉色似乎緩和了一些,一屁股坐在床沿邊,十分大爺的道:“動作輕點。”

歐陽笑笑:“……”

“你還楞著幹什麽?”狹長的鷹眸斜睨向她,布滿了瞳孔的血色悄然滑落,像是眼角悄然綻放的朱砂痣,竟有了一絲美艷的味道。

歐陽笑笑稍稍晃了晃神,回神後,極為不情願的蹭到床沿邊,左右看了看,卻沒找到包紮的東西。

正想問有沒有紗布,一轉眼,就見那廝直勾勾的盯著她,那眼神怪異得讓人渾身發毛。

身體永遠快於腦子一步的女人,一巴掌就拍了過去,低咒道:“臥槽!沒紗布!”

“嘶……!”也不知她是有意,亦或是無意,那一掌好死不死拍在傷口上,疼得欒楓倒抽一口涼氣。

尚來不及責問出聲,就聽那女人十分驚訝的冒了一句:“哇塞!原來你知道痛的!”

欒楓:“……”

斂眸看了看手心沾染的血跡,歐陽笑笑嫌棄似的一股腦兒抹在他的衣衫上,見那陰戾男要發火,不鹹不淡的道:“反正衣服都臟了,也不介意再臟一點。”

眼珠兒在房間裏轉悠了兩圈,還是沒能找到紗布,最終,她將眼神定在了他的身上。

“別看朕,你什麽不是有衣服嗎?”輕易就讀懂了她的眼神,欒楓冷聲截止了她的想法。

“擦!爺身上就一身裏衣,撕了跳脫衣舞嗎?”歐陽笑笑惡狠狠的剮了他一眼,二話不說掀起他的前襟,自他裏層的衣擺撕下一條長布,就這麽綁在了他的頭上。

看了看似乎覺得不滿意,又在上面打了一個蝴蝶結,這才滿意的摸著下巴,讚道:“不錯,這樣可愛多了。”

“可愛不是用來形容男人的。”欒楓臉色一黑,音調再次恢覆了陰冷。

“你懂毛?”歐陽笑笑不屑的斜掃了他一眼,指尖彈了彈他腦側的蝴蝶結,邪笑道:“爺家小九就是最可愛的男人。”

房間裏冷風乍起,還沒等歐陽笑笑弄明白發生什麽事情了,房門‘嘭’一聲被摔得震天響,再看去時,那裏還有欒楓的身影?

“呃……”

歐陽笑笑呆呆的眨了眨眼,懵了。

欒楓沖出房後,直接就回了自己的房間,踱步到圓桌前,為自己斟了一杯茶,輕啄了一口之後,胸腔中那股奇怪的氣悶才散去了一些。

眼簾緩緩的掀起,冷聲問道:“那群男人怎麽樣了?”

話落,房間裏頓時出現一名黑衣人,腦袋死死的垂到了胸前,肩膀可疑的抖動著,卻還是裝作鎮定的回道:“已經發現小哥不見了,開始在蛟縣內大規模搜查,相信再過不久,他們就會擴大範圍。”

“嗯。”欒楓懶懶的應了一聲,一撩袍在桌前坐下,視線正好落在破損的衣擺之上,不知道想到什麽,眸光微微一變,繼而問道:“朕這樣,很可愛嗎?”

“啊?!”黑衣人瞠目結舌的擡起腦袋,在看清他時,又猛地低下頭,肩膀抖動更厲害了,卻還是鎮定的道:“皇上英明神武,氣度不凡……”

“行了,退下吧。”沒等他說完,欒楓疲憊的揮了揮手道。

在黑衣人消失之後,他又起身走到銅鏡前照了照,怎麽看銅鏡裏的男人,怎麽像是那些坐月子的女人,不由得狠狠擰起眉心,剛想將那布條扯下來,又像是想到什麽,猛地放下了手。

重新看了看,那騷包的蝴蝶結,似乎順眼了不少,幹脆由得它頂在頭上,轉身回到床榻前,褪去染血的衣物,就這麽睡了過去。

……

又過了兩日,歐陽笑笑更加斷定,欒楓這個男人是變態!

他的行為模式永遠不能用常理來推斷,其思維跳躍程度,連她也望塵莫及,他可以在上一刻和你隨意的比毒舌,又可以在下一刻撂攤子走人。

他每日的情緒變化可以有三起三落,在氣到她跳腳時,他會莫名其妙的高興,在她想到家裏的男人時,他又會莫名其妙的摔門。

歐陽笑笑不會自戀的以為,那廝喜歡上她了,因為對於變態來講,感情這玩意兒可以有很多種,她相信,他對她更多的是尋找到合心意的對手,感覺日子太閑了,想要給自己找點不痛快。

總之,她不爽,他就高興。她高興,他就不爽。

曾幾何時,她以為只有女人才有更年期,可在遇上鬼畜和欒楓之後,她可以百分百肯定,男人也有更年期,而欒楓的更年期屬於間歇性的,而且具有極強的傳染性,可以將所有人都變成與他一樣,提前進入更年期狀態。

至少,她就感覺自己更年期提前到了。

“你這個該死的女人,你又發什麽瘋?!”閃身避開迎面而來的拋線物,欒楓滿臉陰郁的瞪著那個做茶壺狀的女人。

“我操你大爺,你又封住爺的大穴!”

歐陽笑笑一早爬起身,習慣性的想要運功療傷,結果悲催的發現,自己的幾處大穴又被人給封住了,除了行動力不受約束,她現在就是一個沒有武功的普通人。

在被人擄走時,她的藥袋也沒有帶上,如今想要用毒,船四周除了水還是水,去哪裏找配制毒藥的東西?

“你這個女人太不安分了,不封住你的內力,只怕你轉身就直接走人。”聞言,欒楓面色緩和了一些,懶懶的瞥了她一眼,十分有理的說道。

“你特麽才不安分,你全家都不安分!”歐陽笑笑張嘴就吼了回去,牙關磨得‘咯吱’作響,惡狠狠的瞪著那個一臉看好戲的男人。

半響,大概是瞪累了,歐陽笑笑一屁股坐回床榻上,不語。

等了一會兒,也沒見她消氣,欒楓想了想,舉步走到她身邊坐下,還未坐穩就被人狠狠一推,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。

‘咚’一聲響,整艘船似乎也因此搖晃起來。

“歐陽笑笑,你找死!”俊美邪肆的容顏瞬間晴轉多雲,深邃的黑眸中,冰藍色的幽光一閃而過,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暴戾而又危險。

歐陽笑笑斜睨了他一眼,似乎也覺得這次過火了,依照這陰戾鬼的性格,指不定直接就將她給滅了。

想著,粉無辜的眨巴眨巴眼,貌似好心的道:“亂皇,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呢?來,爺扶你起來。”

欒楓擡眸掃向她,總感覺這女人沒這麽好心,可又想不到她能怎樣,於是幹脆的將手伸了出去,想要她幫助扶起來。

歐陽笑笑也老老實實的去攙扶他,只是每次在將他扶起一半時,又突然柔弱道:“哎呀,真重!”然後猛地向前一撲,硬生生又把他給壓回地面。

‘咚!’

欒楓的臉‘唰’一下全黑了,本就摔疼的屁股,如今已然麻木,眼簾極其緩慢的掀起,陰冷的目光直射那個滿臉無辜的女人,磨牙道:“歐陽笑笑,你是故意的!”

“不是!絕對不是!”某女將腦袋甩得跟撥浪鼓似的,笑話,要是承認了,那才是找死!

欒楓臉色一變再變,長袍下的手一緊再緊。

就在歐陽笑笑以為,這廝要忍不住給她一拳時,卻見他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,一甩袍,走了。

“呃……”

歐陽笑笑楞楞的咂了咂嘴,陰戾鬼轉性了?

……

又是兩日,歐陽笑笑不停在心裏推算著時間,她失蹤已經整整七日了,那群男人到現在也沒找到,只有兩個可能,那就是欒楓派人在中途攔截了他們,亦或是派人喬裝成他的模樣,沿著陸路四個方向,分散了一群男人的註意力。

畢竟誰也不會料到,欒楓居然會選擇走水路,將分明只需要半個月到達禹謙國的路程,硬生生延長至一個月,這明顯是最壞的做法,他卻偏偏選擇了這麽做。

歐陽笑笑也曾從窗口探出腦袋,悄悄觀察整艘船,發現這只是一艘極為普通的商船,從外表看上去沒有任何異常,很難讓人發現什麽。

也就表示,一群男人即使懷疑過水路,一路追趕上來,也極有可能忽略這艘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商船。

坑爹的!

船上的日子簡單而又重覆,歐陽笑笑慶幸自己不會暈船,不然早就吐得死去活來,哪裏還有心思研究逃跑?

唯一讓她不爽的是,欒楓從來不允許她踏出房門,應該是防止她逃跑,也是防止她被人發現,生出不必要的事端。

這日,她照舊在研究怎麽逃跑,卻沒想到房間裏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。

斜眼看向不顧兩名黑衣人阻攔,硬沖進房間裏的白蓮花,歐陽笑笑朝天就是一個白眼,連老天也覺得她太無聊了,所以送了一個玩具給她?

要知道,從游龍寨至蛟縣的一段路,這白蓮花可沒少找她麻煩,雖然最後都是被她氣得吐血而回,可找麻煩的本質是不會改變的。

“喲,這不是歐陽小姐嗎?怎麽有時間來爺這裏坐坐?”隨手提前桌上的茶壺,為自己斟上一杯上好的大紅袍,濃郁的奶油香在房間裏幽幽彌漫,正是那陰戾男最喜歡的味道。

有時,歐陽笑笑真懷疑,欒楓小時候是不是當真缺愛,導致他味覺和嗅覺都出現了極大的偏差,吃食偏愛甜食,而且是越甜越好,香味偏愛甜膩,像是熟香型大紅袍的奶油香,便是他的最愛。

“大紅袍?!”歐陽青嵐猛地瞪大雙眼,不敢置信的瞪著她手裏的茶。

自小生活在世家大族的歐陽青嵐,自然能夠分辨各種好茶,僅憑香味判斷,也能知曉歐陽笑笑手裏的茶,乃是上好的大紅袍。

原本想要進來嘲笑一番的心思,似乎在一杯清茶下土崩瓦解,被人當犯人似的關押起來,卻能享用最好的大紅袍,茶杯是極品骨瓷,身上穿著今年揚州最新制成的上好錦繡,就連床榻上的錦被,也是用極為奢侈的蘇繡繡成,有這樣當犯人的嗎?

再對比一下自己身上的錦繡,乃是去年揚州的上等絲繡,雖然同是揚州出品,又同屬上等,可這今年與去年之分,犯人與貴賓待遇,竟讓她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。

美艷無雙的臉蛋出現了一絲龜裂,歐陽青嵐只覺半口氣上不來,只能這麽幹瞪著歐陽笑笑,而遲遲無法組織出下一句話。

“歐陽小姐有事嗎?”老是這麽被人盯著,讓歐陽笑笑感覺有些不爽,細細品味著大紅袍的甘爽滑順,在裊裊的餘味升騰間,蹙眉瞥向房門口的女人。

“歐陽笑笑,你這個野種!有什麽資格喝大紅袍這麽好的茶!”

聞言,歐陽青嵐當即變了臉色,沖上去一把拍開歐陽笑笑手中的茶杯,茶水因大動作而噴濺而出,茶杯木制地板上骨碌碌的滾動了兩圈,可茶水卻全部澆灌在了歐陽青嵐胸前。

滾燙的茶水很快沁透衣衫,燙得歐陽青嵐忍不住尖叫一聲,有些慌亂的想要去拍胸,卻在瞧見門口的兩名黑衣人時,收斂了不雅的沖動。

“歐陽笑笑,你這個賤種!”胸口的灼燙讓歐陽青嵐渾身難受,幾乎想也沒想便揚起右手,想要給歐陽笑笑一巴掌。

以前,在家族裏,歐陽笑笑雖然橫行霸道,但在她面前從來也不敢亂來,因為她是當家祖母的女兒,族裏上上下下的人,都理所當然的讓著她,寵著她,歐陽笑笑再囂張跋扈,也不能例外。

歐陽青嵐以為,即使歐陽笑笑變了,也不敢真正的將她怎樣,卻沒料到,她的手剛一擡起,就被人一把鉗制住,並精準的掌控住她的脈門,洩了她右手凝聚的真氣。

“想打爺?”歐陽笑笑輕笑著站起身,左手依舊掌控著歐陽青嵐的脈門,右手卻已經緩緩爬上了她的俏臉,譏諷道:“多美的一張臉,多醜陋的一顆心。”

‘啪!’

不加註任何內力,卻也不留餘力的一耳光,狠狠的落在了歐陽青嵐臉上,讓她的臉因慣性偏向一旁,左臉頰鮮紅的五指印很快就冒了起來,伴隨著歐陽青嵐的呼痛聲,將門口的兩名黑衣人驚呆了。

一人名為皇上的階下囚,卻事事由皇上親力親為,甚至幾次三番打傷皇上,也未曾遭受任何罪責。

一人名為皇上的貴賓,得到皇上的禮遇,態度卻不冷不熱,不遠不近。

這種情況下,他們應該幫誰?

“歐陽笑笑,你敢打我?!”歐陽青嵐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眸,美眸中很快凝聚一層霧氣,欲墜不墜,分外引人憐惜。

可惜,歐陽笑笑只是偽漢紙,並非真漢紙,即使她有憐香惜玉之心,也從來不會體現在歐陽青嵐身上。

聞言,似乎覺得有些好笑,而事實上,她也的確笑了,毫不掩飾的譏諷爬滿眼角,嘲諷道:“歐陽青嵐,別以為爺失憶了,你所做的壞事就沒人知曉了,爺為何會離開歐陽世家,為何會淪落為一個家丁,你心裏應該很清楚!”

“你……!”歐陽青嵐一驚,她知道了?!

而就是那瞬間的驚惶,讓歐陽笑笑更加確定了什麽,嘴角的笑意漸漸被冷色所凝結,鳳眸也在瞬間變得冷冽,冷聲道:“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為。爺本來沒想將你怎樣,因為你和爺追求的,從來就不一樣。

可是,你偏偏要一次次挑戰爺的耐性,從夜宴上的殺機,到趕往蛟縣時的暗中下毒,再到現如今企圖毀了爺。”

說著,斜眼瞥向她指縫中的一根銀針,譏諷道:“招數用一次就夠了,你以為,在爺知曉你善用毒針之後,還會毫無顧忌的讓你接近?”

被人發現自己下毒,歐陽青嵐卻一點被沒有被抓包的懼怕,反而怒極的叫囂起來:“歐陽笑笑,你這個賤種!放開本小姐,當心本小姐回到祖宅之後,告訴母親,讓她處死你那個下賤的娘!”

“娘?”歐陽笑笑一楞,腦海中快速閃過一幅畫面。

畫面中,有著一名絕色女子,正楚楚可憐的望著她,口中喃喃自語著什麽,讓人難以分辨。

那是誰?!

頭顱突然一陣劇烈的疼痛,像是某些掩藏在記憶深處的東西,即將從腦海深處被挖掘出來,歐陽笑笑不自覺松開了手中的手腕,抱著腦袋蹲了下去。

那人是誰?為何會給她一種很熟悉,很親近的感覺?

歐陽青嵐見狀,似乎也楞了一下,不過臉上的痛楚正提醒著她,她之前遭受了怎樣的待遇,美眸忽的一凜,夾著毒針中用力的向歐陽笑笑的頭紮去。

殺了她!殺了這個賤種!歐陽世家的恥辱!殺了她……

歐陽青嵐腦子裏充斥著這些想法,可惜手尚來不及落下,再次被人給中途攔截了下來,一股極強的陰冷氣息快速蔓延至房間的每一個角落,惹得房門口的兩名黑衣人瑟瑟發抖,歐陽青嵐面色一變。

“誰讓你來這裏的?”欒楓一臉暴風雨欲來的緊盯著歐陽青嵐,讓歐陽青嵐頓時有種被人掐住喉嚨,呼吸不暢的錯覺。

男人眼中鋪天蓋地的陰鷙,流轉的深藍色幽光,都像是帶著一股子魔性,讓人不自覺渾身發顫。

“朕問你,誰讓你進來的?!”

大手猛然欺上歐陽青嵐的脖頸,對於欒楓這種人來講,從來就沒有男女之分,自然也不會有什麽憐香惜玉之心,眼見歐陽笑笑抱著頭,像是十分難受的蹲在地上,一股莫名的怒意快速在他的胸腔裏膨脹,叫囂著要將眼前的女人碎屍萬段!

大手倏然收緊,手背上青筋凸起,沒一會兒歐陽青嵐就開始猛翻白眼,開始使勁的掙紮起來。

掙紮中,她手中的毒針下意識的刺向欒楓,卻被欒楓一把抓住,用力一掰,只聽‘哢嚓’一聲,她的右臂如同毫無生命體的死物,頓時垂落了下去。

“欒皇手下留情!”

一道黑風刮進房間裏,在瞧見欒楓手中奄奄一息的歐陽青嵐時,整個人大驚失色,手中一道真氣快速打出,趁著欒楓避閃間,擡手將人給救了下來。

歐陽青嵐早已昏死了過去,左頰上醒目的五指印,與右臂拉耷著垂落在一側,看上去像是了一個破布娃娃,惹人憐惜。

第一時間,欒楓居然不是追究歐陽凡的冒犯之罪,而是急忙蹲了下來,憐惜的將縮成一團的歐陽笑笑摟進懷裏,開始前後查看她有沒有受傷。

“娘……娘……娘……”

歐陽笑笑口中重覆念叨著,閉緊的眼皮之上,羽睫微微顫動著,像是脆弱得不堪一擊,莫名的擊中了欒楓的心房。

仿佛有什麽東西突然在胸腔裏爆炸開來,滿腔的怒意頓時消失無蹤,只剩下一股他不熟悉,卻又奇特的感覺,漲滿了他胸腔的每一個角落,帶動著他的心臟重新躍動,一下,一下,分外有力。

一雙冷眸頓時變得有些覆雜,緊盯著懷裏難得脆弱的女人,手臂不由得緊了緊,壓低了聲音道:“朕帶你去找你娘。”

這句話,幾乎是沖口而出,待欒楓發現自己說了什麽時,自己第一個便楞住了。

同樣,對面的歐陽凡也是一楞,雖抵不過兩名黑衣人的石化,俊臉卻出現了明顯驚愕,“欒皇,你……?”

欒楓沒理他,只是小心翼翼的抱起懷裏的女人,一步步向床榻走去,將人輕輕的放在床榻上,替她脫去鞋襪,為她掖好被角。

這一切,他做起來如此熟悉,顯然並非第一次做。

是從什麽時候起呢?

從這個女人第一次主動膩進他懷裏,盡管他知曉她只是怕冷,還是下意識的摟緊了她,仿佛抓住生命中最後一根救命稻草,吸取彼此身上的味道,溫暖彼此的心房。

是從這個女人生病的時候起,他徹夜不眠的守在床前,事事親力親為,幫她擦身,為她降溫,替她穿衣,掖被。

在不知不覺間,他竟然已經習慣了照顧她,註意她,甚至有時忍不住在半夜進入她的房間,查看這個不安分的女人,有沒有因為不雅的睡姿,而半夜踢被子。

歐陽凡再次被驚住,顯然,他也看出了其中的異常,這間房的擺設及裝潢,甚至細節到地毯,都是用上好真絲織成,如此奢華無度,又怎會是一個階下囚的待遇?

換言之,歐陽笑笑自上船起,除了沒有自由,其他一切用度,甚至比他這個貴賓還要好上千萬倍。

歐陽凡恍然間明白了什麽,斂眸看了看懷裏暈死過去的歐陽青嵐,又擡眼覆雜的望向床榻上,在欒楓的安撫下漸漸歸於平靜的女人,眼眸深處,是從未有過的覆雜。

一個人失憶後,當真會變得相差如此之大?

從一個人人厭惡,唯恐避之不及的紈絝女,變成當世俊傑爭搶的對象,甚至連欒楓這樣的男人,也沒能逃脫?!

歐陽笑笑,究竟是失憶喚醒了你的本質,亦或是從前,一直是你的偽裝?

用偽裝,粗鄙,不堪,掩蓋住你真實的性格,保全你娘,保全住你自己?

歐陽凡不懂,這一刻,是真真正正的不懂了,或許,他也從未懂過。

他的心太大,大得只能裝下野心,再看不到其他的,以前的歐陽笑笑是怎樣,對他來說真的不重要。

可是,為何到了這一刻,他如此想要了解,她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?

“滾!”

低沈而壓抑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,歐陽凡猛地擡起頭,就見床沿邊的男人,一臉陰鷙的緊盯住他懷裏的女人,冷笑道:“她若是有事,你們就為她陪葬。至於怎麽處置那個女人,就等她醒來再做決定。”

意思就是,歐陽青嵐的生死,全由歐陽笑笑說了算,他不會顧忌她是歐陽世家的大小姐,也不介意同歐陽世家撕破臉皮。

歐陽凡一震,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,急忙道:“欒皇,嵐兒她不懂事,您……”

“滾!別讓朕說第三次,否則,朕可不能保證,你們還能活到她醒來。”

歐陽凡還想說些什麽,就見欒楓再次轉頭,將視線落在了歐陽笑笑身上,也知曉他不想再聽任何無意義的話。

在猶豫了一下之後,還是抱著歐陽青嵐,在兩名黑衣人的跟隨之下,回了自己的房間。

這一覺,歐陽笑笑睡了很久。

恍惚中,她一直在做著一個重覆的夢。

夢裏有那名絕色女子,還有這具身體的前身,從前身出生到長大,再到‘無意間’得到一本武功秘籍,開始修煉魔功,保護她自己和她娘,都在夢中如縮影的幻燈片播放。

夢裏,她是一個惡霸似的人物,在娘親面前乖順聽話,一轉眼卻是橫行霸道,惹得山莊裏人人怨懟,可每次在她闖禍之後,都會有一個中年男人站出來,保護她,維護她,無條件的。

她像是一個有雙重性格的人,在被魔性侵蝕前,她是一個極其懂事的人,在被魔性侵蝕之後,她常常會身不由己的做出許多事情,有好幾次還差點錯手殺死她娘。

她自責,她懊惱,卻無濟於事,魔功在她身體裏生根發芽,摧毀了她所有的理智,所有人都遠離了她,只有她娘還守在她身邊,永遠用那種慈愛的眼神望著她,安撫著她被魔鬼操控的靈魂。

夢裏,她有一個深愛的男人,她一直追逐著他,總是在他可能出現的地方等候,那怕只是偷偷的看上一眼,似乎也心滿意足了。

可是那個男人,是另一個女人的未婚夫,是族裏最有天賦的男人,是所有女子皆喜歡的男人,她很有自知之明,所以在被魔性控制時說出類似表白的話,其他時候她都躲得遠遠的,不讓他發現她。

夢境總是重覆的,每每在她想要探知其他的事情時,腦海中就會出現一片混亂,無數紛雜的畫面在她腦海中閃過,頭疼劇烈。

醒來時,已是深夜。

一直緊閉的鳳眸緩緩掀起,視線由模糊變得清晰,歐陽笑笑楞楞的瞪著頭頂的幔帳,心裏突然生出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。

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得到了這具身體的記憶,她居然有了一種很荒謬的感覺,她就是這具身體的真正主人,所有的事情都是她的親身經歷,甚至對夢裏那個女人,她也生出一絲割舍不了的情感。

這種感覺很荒謬,可歐陽笑笑就是無法抑制,她無法分清是這具身體的記憶蘇醒,導致她產生這樣的幻覺,還是因為記憶重合,導致她產生了錯覺。

至少,她無法再將前身的事情,當做一種麻煩來看待,再無法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待。

當年那本莫名其妙出現的武功秘籍,以及她從歐陽世家失蹤,又出現在淩王府的真相,她從來沒有這麽迫切的想要知道。

她還想回到歐陽山莊,看看那個女人,那個讓她割舍不下的女人。

“在想什麽?”耳邊傳來低沈沙啞的嗓音,瞬間將歐陽笑笑從沈思中拉了回來。

一擡頭才發現,自己居然躺在欒楓懷裏,而那個變態淫毛怪,居然趁著她睡覺的時候,將她脫了個精光,大手更是肆無忌憚的在她身上游走著。

“臥槽!”

歐陽笑笑一蹦三尺高,頓時從床上彈了起來,身上的錦被滑落,男人的目光倏地暗沈了下去,喉頭可疑的滾動了一下,就連身體也在瞬間發生變化。

於是,歐陽笑笑傻了,她之所以可疑毫無顧忌的從被窩裏鉆出來,就是知道這家夥對她根本沒欲望,可現在是個什麽狀況?

她總不至於很傻很天真的問一句:嗨,亂皇,原來你也喜歡藏玉勢?

鳳眸有些茫然的眨巴眨巴,尚處於啟動階段的腦子,很不幸的罷工了。

歐陽笑笑不自在的縮進被窩裏,擡手強裝鎮定的打招呼:“亂皇,早!”

“不早了。”他的聲音更添暗啞,隱隱有欲望充斥其間。

歐陽笑笑不是沒經歷過男女之事,自然清楚那代表什麽,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,正想著有什麽辦法將人刺激走,被窩下一只赤裸的腳,居然在她的小腿肚上搔刮起來。

‘轟隆隆!’

天雷滾滾,歐陽笑笑猛地掀開被子,就見那連睡覺也穿著衣服的家夥,居然渾身赤裸的躺在她的被窩裏。

噢賣雷迪嘎嘎,這是什麽情況?

他們睡了?!

歐陽笑笑眨巴眨巴眼,突然低頭敞開雙腿,開始檢查自己有沒有被睡奸,卻沒發現對面的男人,眸光更加幽黯起來,黑眸中絲絲幽光凝聚,越演越烈。

半響,歐陽笑笑下定結論:雖然有被褻玩的嫌疑,但保準兒沒被侵犯。

整個人頓時松了一口氣。

一擡頭,就見對面的餓狼用一種綠幽幽的眼神望著她,那眼神怎麽看,怎麽讓人滲得慌。

嘴角狠狠的一抖,雙腿猛地一合,黑著臉吼道:“欒楓,你特麽魂淡!”

這廝究竟趁她睡覺,對她做了什麽,為什麽她分明感覺沒做,腿心和腰間還是酸疼得厲害,那感覺像極了高潮之後,坑爹的!

“一個男人對女人做喜歡做的事情,怎麽能算是混蛋?”

欒楓貌似有些疑惑的緩緩坐起身,一頭披散的邪肆墨發,隨著他的動作散落,一半散落在他胸前,一半聚於他的身後。

微弱的燭光映照下,男人的臉一半明亮,一半幽暗,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,唯有那雙被欲望充斥的瞳仁,像是蒙上了一層黯沈,在黑夜中閃動著幽幽的光芒。

歐陽笑笑嘴角再抖,無語道:“就爺這身材,您也啃得下口,爺佩服佩服!”

“朕不挑食。”欒楓眉梢一挑,整個人微微前傾,再次欺近了幾分。

瞧著她小臉上豐富多變的神色,似乎尋找到一個極有趣的玩具,右手不自覺撐起下顎,眸光灼熱的盯著她。

終是被那高溫灼燙了肌膚,歐陽笑笑再次扯過被子,將自己從上到下裹了起來,惡狠狠的下了逐客令。

“滾!爺要睡覺了!”

“那正好,一起睡。”欒楓十分讚同的點了點頭,直接將她的驅趕理解為邀請,整個人‘哧溜’就滑進了被窩裏,伸手一撈,重新將她撈進懷裏。

肌膚相貼,彼此的身體都是熱的,那赤裸的溫度在被窩中一點點升高,在空氣中發酵出名為暧昧的味道。

男人身上有著十分好聞的龍涎香,並不十分濃烈,卻十分好聞,夾雜著獨屬於男性的荷爾蒙,在黑夜中如同一陣強效催情劑,狠狠的註入了歐陽笑笑的身體裏。

“笑笑,跟朕回禹謙國。”他的語調雖是陳述句,卻有一絲詢問的語氣在內。

歐陽笑笑渾身一僵,有些奇怪的掀起眼簾,整個人根本不敢亂動一下,因為她能感覺到男人不正常的體溫,以及噴灑在她耳後的渾濁氣息。

只怕她再亂動或是掙紮,只會激起他更加強烈的欲望,將自己陷入一個無法挽回的境地。

“爺有得選擇嗎?”鳳眸緩緩斂下,擋去了眼底的狐疑與精芒。

欒楓一怔,沒得選擇!不過這一刻,他希望她是心甘情願的與他回禹謙國,而非被逼無奈。

人就是這麽奇怪,在沒有的時候,總會奢望沒有的東西,待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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